“闲云真人”对《周易》之象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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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向我们传授的是认识事物的正确方法，属于认识论的范畴。在认识论中，有认识必有认识的主体与客体。认识的主体是我们人，客体则是我们要认识的事物。但是，认识不是只有主体与客体就可以进行的，还要有一个认识的载体（工具或手段）。实际上，我们认识的载体是身体的感觉系统（眼耳鼻舌身）和认知系统（大脑），这个是工具，而手段则是与之相应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感觉系统功能），还有逻辑思维形象思维（认知系统功能）。

    作为认识的客体，那就是我们要认识的事物，它只能通过“理”“气”“象”“数”四种形式被我们的感觉系统和认知系统所认识。

    今天只谈“象”是如何被我们所认识的。

    所谓“象”，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现象”或“表象”，是事物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形象。

    一般人认为，事物的现象一眼就看明白了，这还有什么认识论上的问题？

    《周易》可不这么认为。《周易》认为世界上没有单纯的象，任何一个看似简单的象都是由无数复杂的象所构成。所以，《周易》要研究取象，也就是说要知道如何取舍。不懂得一象之复杂，见象取象，就是俗语所说的“盲人摸象”；不懂得正确地取舍，就会胡子眉毛一把抓，不能掌握事物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认识问题也会出偏差。

    《周易》讲“万物类象”，就是把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分成八类，八个共象。换句话说，也就是每一种事物都可能会有无穷无尽的象。关于这一点，我的学生在初跟我学习的时候总是理解不了。

    我跟他们说，问题不是你们不聪明，而是你们“思维的悲哀”。

    什么是“思维的悲哀”？这是指人们的认知系统因为长期受现代科学教育的影响，看事物只会用到逻辑思维，而不会用形象思维。

    我在这里没有要否定现代科学工作者的意思，我是说按《周易》的观点，人的思维必须是逻辑思维和形象思维两者皆完善为美。其实，现代科学工作者在工作中往往也是自觉不自觉地运用了形象思维的方法。例如，当他们在科技攻关的时候，遇到难题，往往用逻辑思维的方法百思不得其解，而一但灵感来了，问题马上就解决了。这个灵感就是我说的形象思维，只是他们正象《周易》所说“百姓日用而不知”。我们看科技史上的发明者，如牛顿发现地心引力，瓦特发明蒸汽机。牛顿是看到苹果从树上掉下来才联想发现地心引力，瓦特是看到水壶盖被水蒸汽冲开而联想到以蒸汽作为动力，这就是联想类比思维，这就是形象思维。

    什么是形象思维？形象思维就是联想和比拟，是通过类化的方法来认知和把握事物。

    我们过去在学习文艺理论时，常听到老师讲过这么一句话：“形象大于思想”。这里的思想就是思维逻辑推理，而形象是指图画符号。在思维逻辑推理中1不能等于2，而在形象思维所采用的联想类比推理中，1不仅能等于2，还能等于3等于4。

    正因为如此，《周易》的“易”才能凸显出其高超的简化事物关系的功能。因为，既然一个象中能包含无数的象，那么无数的象也就可以用一个象来代表了。

    回到当年学习文艺理论时老师讲“形象大于思想”的例子，老师说，作者画一幅画要表达一种思想，但不同的人看到这幅画就会产生不同的理解。在《周易》中也是这样，例如“乾卦”，有圆之象，有高大之象，有强健之象- - -  - - -  - - -  - - -。

    《周易》的象就是这样，它就是要用到形象思维的方法才能理解，这世界本来就如此，只是“思维的悲哀”障碍了我们的视听，使我们在很多情况下难以认识真相。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那就很容易产生以偏概全以假为真的认识错误。

    学术界往往是重义理而轻象数的，其原因不能说与“思维的悲哀”无关。

    《周易》的象，是说万事万物都有其形状和模样，都表现为一定的象。在每一个卦象中，包含有无数的象，再按不同系统又可以进行不同的分类。每一象均可看成一个符号，每一符号都蕴藏了丰富的信息含义。通过类比叠加等手段，又可以“无中生有”般的产生新的象。采取类比联想的思维方法来分析这些符号，就会从符号中推理出其在现实生活中代表的真实形象，或称本质形象。这就是《周易》之象告诉我们如何通过取象把握事物本质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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